小刺猬一家搬进了新家,在一个树叶飘零的秋天。
“这儿有人吗”她将视线放在长椅上又移向夏的脸上.
“没有”
三月的六点钟,有人红着眼染红了傍晚的晚霞,华丽的落下帷幕。城市里每天都在发生各式各样的故事,因为没人会记录所以很快被遗忘。那些精彩的,跨越几个城市得到的爱情,狗血淋头的,谁家的公狗又勾引了谁家的母狗,还有那些不由得自己感动的,拾荒老人收留的那些流浪狗们。
然而这些都跟夏无关,简而言之他是个一个很“轻”的人,衬衫起了皱子也没关系,因为不会增加任何的重量,皮鞋上沾了灰确是大问题,尽管事实上他不穿衬衫也不穿皮鞋,所以当她走近的时候,他甚至没有在意,向他询问时也没有抬头看向她。
小刺猬说:“我喜欢这里!不拥挤,不嘈杂,却有点过于冷清了”
“你要有耐心哦,冷清只是最表面不过的假象。”刺猬爸爸一边搬家具一边说道。
不一会儿就有狐狸小姐,松鼠先生等一大批人过来探望这新搬来的一家人。小刺猬在围观中不知所措,只是站在那里也足够为难它了。但院子里确实被塞的满满当当的,充满了欢快和谐的气息,倒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厌恶。
很快所有人都散去,只留下满地的狼藉,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留下。
“通俗意义上的幸福都是这样的吗?为了什么呢?”没有人回应小松鼠,伴随着这样的思考,升起了月亮,进入了梦乡。
每天下班夏总是会坐在这儿看书,于他而言,诚然这是一天中最好的时间。过于喧嚣的城市诞生了无数失意者,他们每天都在犯错,就似乎从未做对过,每吸一口空气吐出来都是沉重的凝结成块的,他们不关心这些,他们只关心错在哪。
后来她也每天都在这,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名字。有好几次她都想上前搭话,都被夏抿住嘴唇情绪即将喷涌的神情打断了。他们只是坐在那里,等路灯取代夕阳从身后打出一束光,将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,然后等其中一个将它们分离,有时候是左边早有时候是右边早。
这天,小刺猬坐在观赛区看着新朋友们踢足球,刺猬妈妈从身后叫了一下他的名字,它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来,刺伤了一旁的狐狸小姐。它连忙说了句“对不起”起身迅速离开了,留下了它的画册安安静静的躺在座位上。回家的路上走过一片银杏林,银杏叶一片一片叠出了金黄色浪漫,在夕阳下的作用下熠熠生辉,小刺猬轻身走过,一步一步的发出沙沙的声音,当它走近一棵树下,一片银杏叶悄无声息的落在它的头顶上。”
春天的尾巴满载着希望将故事写入盛夏。他们沉默着离开,微笑着再来,除此之外也再无过多交集。
她有时会静静坐在那里,拿起化妆镜涂了涂口红,在镜子里看着小朋友拿着手电筒探照这个小小世界,与每一个细节,或许是地上一只蚂蚁,一直不知名的小虫子,灰尘与灰尘底下埋藏的油污与还未完全清理干净的口香糖渣。
而他只是坐在那里,看着书。
凛冬将至,小刺猬还是与所有人保持着距离,似乎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。也不知道寒冷与大雪谁来的更早一些,窗内起了雾,凝结成一颗颗小水珠,附着在玻璃上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刺猬爸爸说道。
“我在透过窗户看世界”
“为什么透着窗?”
小刺猬走出温暖的的小屋,去面对着白茫茫的一片,这白茫茫的一片,真是白茫茫一片!他不知道该去哪,它害怕遇见,但它知道遇见人的时候他可以低着头。也只是这样走着,树上的鸟儿一个接一个地起身飞翔,将枝桠上的积雪洒落在地上,将爪子上的雪花融成水滴在它的头顶上,它不由得停下了脚步,停留在狐狸小姐门口的位置上,它想起它还有一本雷诺阿的画册。
小刺猬走到门前,几次敲门的手已经伸出去了,又缩了回来,它走上了台阶又走下了台阶,狐狸小姐打开了门。
“快进来吧,有什么事吗?”
“没有,随便逛逛”
天空阴沉,压的人喘不过气,迫不及待的下起了雨。很快雨滴顺着叶梢打在书上,街道的另一边有人有人撑着伞一起走过,而街道这边,一只蚂蚁在洞穴外探着脑袋,祈祷着不要淹没自己的洞穴。
夏刚准备起身离开,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长椅的另一边,没有人。
翌日,她也不在。她可能是搬家了吧,她可能是另有安排了吧,她可能永远的离开了吧,是的,永远也不会回来了。
夏还是一个人,直到这个冬天结束,他也将不在这儿了。那么,我们约好一起去看书吧,就在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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